书法的历史源远流长,历经了数千年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当今这个知识经济时代,作为传统艺术的书法也面临着诸多的机遇与挑战,这其中有许多问题需要我们加以重视和研究。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人们都知道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人们知道周金秦篆汉碑魏书,但是似乎很少有人真诚地正视和思考发生在我们周边的正在形成的新的文化格局与文化情境。艺术的意义就在于非功利的超越性的价值追求,这是经典的真正含义所在。时代在变迁,审美在转型,这是客观事实。从北宋提出“文道两本”以来,“文以载道”是历代文人的历史使命与社会责任;而“技进乎道”是历代文人从事艺术的本体认识,即经技进入艺,从艺升为道的层面,从而完成从自觉文化到文化的自觉的历史进程。中国书法“艺术自觉”的基本特征表现在:一是传承性:文化精神、审美风格、技法程式;二是中和性:敦厚、含蓄、和谐、古雅;三是深约性:精微之处见精神,内质变化显个性。与绘画一样,当代书法创作的形式,技巧的递变,都处在东西方文化、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上,这种“时空差”和它的受众空间,提示我们在当代“散乱”“多元”的各种流派的形式语言与技巧的异化中需要按经典规律不断醇化与锤炼。
其次,当今社会是个“写意”的时代。书法艺术的追求是“意”的追求,不应该停留在形的摹写或重复。我们看古代经典书作,不难看出创作者的独特个性与激越情绪在作品中显露的意境、神韵和气势。现今书家创作也应该拒绝平庸化,媚俗化,以豪阔自如的心态抒写自己的灵性,提升写意层面。一般地说,它会表现出四个特点:(1)挖掘中华民族深层的本能气质,追求更多的意趣韵味。更多地写心、写意、写个性、写我神。(2)求动思流。在书法体类上将寻求个性能高度发挥,自由奔放,表现内在自我的草书为主。篆、隶也“行草化”。以侧险浓淡求飞动,求节奏。功夫字已不复多见。(3)宣泄更强的阳刚之气。必然碑帖结合,风格多异。书风注重宽博雄强,飞动朴茂。
最后,关于“用墨”。墨法在书艺创作中的重要地位。传统书论有“墨分五彩之说”,指的是“浓、淡、润、渴、白”。具体地说:浓欲其活,淡欲其华,润可取妍,渴能取险,白知守墨。
“浓”——浓墨行笔中实凝重而沉稳,墨不浮,能入纸。“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林散之说“用墨要能深透,用力深厚,拙从工整出”。清代笪重光《评书帖》说:“矾纸书小字墨宜浓,浓则彩生;生纸书大字墨稍淡,淡则笔利。”
“淡”——淡墨有清雅淡远之致,与浓墨一样各具风韵。浓墨色深而沉实,淡墨色浅而轻逸,各呈其艺术特色,关键在于和谐与协调。
“润”——润则有肉,燥则有骨。黄宾虹说“古人书画,墨色灵活,浓不凝滞,淡不浮薄,亦自有术。其法先以笔蘸浓墨,墨倘过半,宜于砚台略为揩拭,然后将笔略蘸清水,则作书作画,墨色自然,滋润灵活。纵有水墨旁沁,终见行笔之迹,与世称肥钝墨猪有别”。
“渴”——亦为”燥笔”。清代梁同书《频罗庵论书》中将“渴”定位得很准,他说:“燥锋,即渴笔。画家双管有枯笔二字,判然不同。渴则不润,枯则死矣。”时人常将渴笔当成枯笔,此乃一大误也。渴墨之法,妙在用水。渴笔用墨较少,涩笔力行,苍健雄劲,写出点划中落出的道道白丝。在渴墨应用中,常离不开涩笔。涩笔,衄挫艰涩,行中有留。清代刘熙载《艺概·书概》中述说:“草书渴笔,本于飞白。用渴笔分明认真,其故不自渴笔始,必自每作一字,笔笔皆能中锋双钩得之。”林散老常告诫“笔笔涩,笔笔留”“用笔需毛,毛则气古神清”并强调“墨要熟,熟中生。”综上可见历代书家对“渴”、“涩”之重视与深刻研究,此墨法的建构为中国书法艺术的神采学增添了厚重的一页。
“白”——《易经》之“贲卦”中有“白贲”之美。有色达到无色,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书法用笔用墨,皆重一个“虚”字。一味求实,不明实处之妙皆因虚处而生之理。古人说“文章书画,皆须于空处着眼”,佛家云“妙有不有,真空不空”。知白守黑,计白当黑,以虚观实,虚实相生,无笔墨处不求墨。此乃真经也。
中国书法用墨之浓、淡、润、渴、白的合理谐调是书法笔墨技巧、内力内美的内质要素的综合检验。它充分显现出书家的审美取向与定位,显现出书家的艺术风格的追求与创造。诚然,用墨特色的变化还取决于不同书体和形式风格的制约,取决于时代人文心理与社会审美习惯的制约。书法黑白艺术内在的韵律美与外在的形式美阐发了中国书法的艺术精神。时代变迁,审美转型,现代艺术语言的传递,现代人文精神的宣泄更要求我们既要坚守书法传统经典,更要善于创造出新,在技法、形式、风格三大层面上不断打造新的语境。(崔慧娴/整理) |